第34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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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谁知,又被他撞个正着。
  行礼问安,他问我怎么了,我低头应说没事,然后,被比我高近乎两头的他架着胳膊一把抱起来:“没事就不许哭了。”
  时隔多年,忽然被提及此事,我禁不住地笑了。他又说:“第二天进宫去见母后,两只眼睛都肿着。”
  我趴在妆台上红着脸不肯抬头,想着往事就莫名地忍不住一直笑,明知他就不作声地在后头看着还是停不住。觉出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传来一阵温暖,抬起头仍是敛不去的笑意。他俯□来,下巴抵在我额上:“别傻笑了,趁着时间还宽裕,还可以去晏府走一趟。”
  我们回到马车上,郑褚亲自驾着车,怡然婉然坐在两侧,我倚在他怀中不住地抬眼瞧他。他耸了耸眉,笑问:“看什么呢?”
  我摇摇头,答非所问:“日子过得好快。”
  “嗯……刚见到你的时候,你才……”他一本正经地抬着手在空中比划着高度,被我伸手一拽衣袖拉了下来:“臣妾说的不是这个!”
  他忍俊不禁地一声笑,低首在我额上一吻:“要走上一会儿,你可以先睡一睡。”
  我依言闭了眼,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,他的食指在我下颌上一划:“这是小时候喜欢抱着枕头睡觉落下的毛病么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马车行出含光门,向西行去。我的家在延康坊里,按大燕的规矩,各户人家的大门只能朝坊内开,唯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府邸才可向主街设门。马车停下,是延康坊东侧,离坊门还有数仗距离,我抬头看看眼前这扇久违的大门,门匾上两个几乎已辨不出的字:晏府。
  一别数年,我心里知道如今的晏府会是如何的模样,可亲眼所见这落败的门楣,心底还是一阵阵无法言喻的刺痛。朱漆凋零,砖瓦残破,这是我的家。
  我在门口驻足良久,一步也挪不动,他一搂我的肩头,温声道:“进去吧。”
  我颌首,随着他一起走上门前的台阶。
  郑褚去推门,久未开启的大门“吱呀”一响,尘土扑簌簌地落下来。我一声轻咳,被他抬起衣袖挡在怀里,提步入门。他挥手让刚欲跟上来的三人等在外面。
  家中大门至前厅的这一处空地很大,我记得小时候经常看见父亲下朝后在这块地方踱来踱去地想着事情。我问过母亲,父亲每天都在想什么,母亲摸着我的丫髻告诉我说:“大燕的大事,说了你也不明白。”
  在晏家落罪后,我曾一度疑惑过,父亲连大燕的大事都可以去想,为什么晏家还是会落到如此境地。
  现在这一块空地一如旧年,可不远处那墙壁斑驳的前厅,还是在分明地告诉我:不是当年了。
  我忽然产生了一股说不清的感觉,引着我步履极快地往前走,绕过前厅,直接到了书房的门前。
  父亲是在这里被赐死的。我看着他们端着鸩酒、匕首、白绫进去的,却不知道父亲选了哪一样。紧接着母亲就殉了。
  我站在门外,门近得几乎能碰上我的鼻尖,却几次伸出手又放下。小时候,要进这扇门,我是从来不需要犹豫的。无论有什么事情要找父亲,推门进去就是了。
  宏晅在旁看着我,许是瞧出了些端倪,问我:“怎么了?”
  “这是父亲的书房。”我低头,忍着泪意,“父亲是在这里走的。”
  他闻言一颌首,慰道:“那就不要打扰他安歇了。”
  正文059.武侯
  我点点头,退回至阶下,面朝着房门重重地拜了三拜:“父亲,芷宸不孝,过了这么多年才得以回来看您。阿宸得赵伯伯照顾、又得陛下关怀,一切都好,只求您在天之灵庇佑兄妹平安。”
  宏晅静默地看着,我说完又一拜,敛裙起身。他就势搀了我一把,深深地凝望书房一眼,向我道:“走吧。”
  漫无目的地在空荡荡的晏府里逛着,我的目光缓缓划过夜幕中这熟悉的一切,他在旁边也并不做声,我们就这样从晏府的东头走到了西头,另一扇大门出现在眼前。他忽而停下脚步,我也停下来望向他。黑暗中,看不清他的神色,只能看出月光勾勒出的那个好看的轮廓:“很少听你说起你兄妹的事。”
  我一怔:“嗯。”
  “说说吧,朕想听听。”他说着上前推开了门,外面就是延康坊的街道,夜色中,他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顺便四处走走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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